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卞万里在北京报道，“为什么付款后显示的商店不是我购买的？”多次经历同样的情况后，周女士很困惑。 其实这很有可能会遇到跳码。

为什么要跳码？ 跳码是支付领域的一个术语，是指第三方支付机构利用技术手段，将刷卡的A类商户（标准商户）变成B类商户（优惠类）或C类商户（优惠类）。公益类），然后提交到银联系统即可从中获取福利。

随着年报季的结束，拉卡拉、国通行易、嘉联支付、海科融通等支付公司相继“曝出”跳码，并在财报中披露了更多细节。 一时之间，跳码这个话题再次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引起广泛关注。

神秘的“普遍现象”

4月18日，拉卡拉POS机发布重大事项提醒公告。公告称，“公司收单业务中，部分标准商户交易采用优惠商户交易费率发送至清算网络，公司已按照相关协议将涉案资金退回待处理账户。”这一重大事件及其后续影响仍悬而未决。存在不确定性，请投资者注意投资风险，谨慎决策。”

这在业内俗称跳码，是一种非法操作。消息一出，“拉卡拉自曝跳码”引起支付行业震动。对于拉卡拉自曝的原因，众说纷坛。

在支付行业大多数人看来，跳码可以说是行业内的普遍现象，并不新鲜。甚至可以说“不跳码不正常”。然而，拉卡拉POS机为何暴露自己却很耐人寻味。一位支付行业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此次涉及的支付公司可能不止拉卡拉。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海科融通、国通星意相继曝出跳码事件。

4月20日，海科融通母公司翠微股份有限公司控股子公司海科融通利用优惠商户交易费率，将部分标准商户交易发送至清算网络。融通需要按照相关协议将涉案资金分批退回至待处理账户。

4月28日，国通兴亿母公司新大陆发布公告称，公司全资子公司国通兴亿在开展收单业务过程中，有部分标准商户使用优惠商户交易率。 在上传至清算网络的情况下，国通兴亿已按照相关协议将涉案资金退回待处理账户。

为什么支付公司愿意冒着违规的风险跳码？ 当然，这是由昂贵的利益驱动的。 相比秘密跳码违规行为，业内人士显然更关心跳码的数量。

跳码曝光后，公司年报中披露的财务数据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跳码产生的最高回报资金接近14亿元，利润占比高达-208.94%。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从业内了解到，退款金额是多年跳码收入的积累，一般可以追溯到过去2-3年的收入。

具体来说，拉卡拉POS机发布的年报显示，2022年营业外支出为13.96亿元，占利润总额-105.96%，主要受待决资金影响。

翠微股份年报显示，营业外支出5.12亿元，较上年变化率为23415.56%。营业外支出增加主要是本期归还待处理资金所致，计入当期损益。

对于跳码事件的处理，国通兴亿母公司新大陆在回答投资者提问时表示，国通兴亿已按照相关协议将涉案资金退回至待处理账户，并基于本着审慎原则，公司进行了一次性收费。扣除2022年当期损益。年报显示，营业外支出7.56亿元，占利润-218.94%。

从一季报数据来看，支付公司利润已转正。2022年，拉卡拉、翠微、新大陆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为-14.37亿元、-4.39亿元、-3.83亿元； 而2023年一季度，上述公司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均已转正，分别为2.58亿元、1900万元、29.92亿元。

值得一提的是，嘉联支付母公司新国都（.SZ）也在年报中披露存在跳码情况。年报显示，营业外收入中“其他”子项为2.18亿元，主要是收单业务中部分标准商户交易按照优惠商户交易费率发送至清算网络。与资金退回指定账户相关的相关支出。

“支付机构拥有实现跳码的技术，银行或者银联/网飞很难查到。除非有用户反馈，否则问题只能追溯。” 一位支付行业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即使商户知道跳码，也查不出来。不会有交涉，毕竟不会影响资金流动，不会损害利益。

另一位资深行业观察人士告诉记者，跳码在正常交易中比较少见，之后往往会出现套现。为了降低提现成本，必须要有地址，直接选择零手续费的公益类最划算，机构可以从技术上伪造地址和交易。

跳码江湖的利润空间

支付机构如何通过跳码获利，要从支付领域的“96费改革”说起。

2016年3月18日，国家发展改革委、中国人民银行联合发布《关于完善银行卡刷卡手续费定价机制的通知》，调整银行卡收单业务收费模式和定价水平，而2016年则于2009年9月6日正式实施，业内习惯称之为“96费改革”。

收取服务费是支付机构的重要收入来源之一。 一般来说，银行卡刷卡服务费主要是收单机构收取的收单服务费、发卡机构收取的发卡行服务费以及银行卡清算机构收取的网络服务费。简而言之，支付机构在向商户提供支付服务时，会向商户收取一定比例的费用。这笔费用除了保留一部分之外，还会按比例与发卡银行和银联/网联分摊。

“96费改”前，POS收费分为五类商户：第一类商户包括餐饮、酒店、娱乐、珠宝、金饰、工艺品等，费率在1.25%至2.5%之间； 第二类商户包括房地产、汽车销售、批发，收费标准为1%左右，可申请单笔交易上限；第三类商户包括机票、加油、超市，比例在0.5%到1%之间；第四类商户包括公立医院、公立学校（收费率为0）；第五类商户以一般商户为主，比例在1%~3%之间。

“96收费改革”旨在推进市场化改革，减费减负。其中，对于部分商户，发卡行服务费和网络服务费将全面降低；对部分商户，发卡银行服务费和网络服务费将降低；对于所有商户，收单服务费将由收单机构执行市场调整价格（无具体费率要求）。

需要说明的是，发卡行的服务费由发卡机构向收单机构收取，借记卡不超过0.35%（单次收费金额不超过13元）。信用卡不高于0.45%；银行卡清算机构向发卡机构和收单机构收取的网络服务费均不高于0.0325%（单次收费金额不超过3.25元）。一般来说，标准商户的费率约为0.6%，优惠商户的费率为0.38%，公益商户的费率为0%。

总体而言，“96费改”大幅降低了费率水平。当时，国家发改委、人民银行相关负责人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此次出台政策的一大特点是，整体费率大幅提升。这将直接降低商家的运营成本。据初步测算，政策实施后，各类商户每年可减少刷卡手续费支付约74亿元。由于目前不同商户对刷卡手续费实行不同的费率，调整后对不同行业商户的受益程度也存在一定差异。

有政策、有措施应对。在各种原因的推动下，支付机构找到了灰色空间，将原本对标准商户收取的费用改为优惠商户，甚至公益商户，并报给清算机构牟利。例如，如果标准商户交易1万元，支付机构将按0.6%的标准费率收取60元手续费，但如果优惠商户向发卡机构和清算机构报告，支付机构将实际提现60元。

当然，这只是一种理想状态。事实上，支付机构不可能跳码给优惠商户，还需要与外包服务商分享利润。有从业者认为，“收单机构跳码赚不了多少钱，因为布局和设备成本不低。而且，一些个人和中小微商户确实有实际需求，用现金来流动资金”比较方便。”

不过，一位此前从事支付行业的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跳码的利润率不高是事实，但收购规模越大，赚的就越多。”一般来说，大型支付公司每年的交易规模都是数万亿，所以这样来看，利润是相当客观的。

既然有利可图，就会有愿意承担风险的支付机构。

计费费率上涨或成趋势

长期以来，监管部门对于跳码的态度都是严禁的。今年5月22日，中国支付清算协会发布《关于加强收单外包服务市场规范管理的意见》，要求收单机构外包机构业务真实合法，停止提供配套服务用于提现。

2021年10月13日，央行发布的《中国人民银行关于加强支付受理终端及相关业务管理的通知》[2021]259号明确规定，一台银行卡受理终端只能对应一个受理终端序列号，1台银行卡受理终端只能对应1个特约商户，即一机一账户，一账户一码。本质上，这也是对跳码行为的严格限制。

银联发布的《银联卡受理市场违规行为管理实施细则》中，对跳码违规行为进行了进一步明确。文件显示，第二类违规行为包括会员机构对商户实行不规范价格违规、商户虚报不规范价格违规、大商户违规、商户真实性违规、终端违规、外包机构违规等以及违规责任的转移。

其中，违规使用非标准价格的商户包括：违规申请减免的商户、违规申请特殊计费的商户、违规申请折扣的商户以及申请其他非标准价格的商户。——违反规定的标准价格。 对此，银联的处置措施包括警告、通知、谴责、降低商户单笔交易限额、限制商户整体交易规模、删除价格不规范商户名单、违约金、限制或暂停一项或多项银联服务。卡业务。 措施。

跳码扰乱真实市场交易，损害多方利益。在一位付款人看来，“跳码行为收单方是最大的‘赢家’，但却损害了银行的利益。由于银行提供信用卡资金，本身就有成本，而且手续费较低。” ，发卡机构的收入自然会减少，减少会对银行造成损害，除了资金成本之外，银行还提供额外积分等福利，这也是损害的一部分。

底线是利润。博通咨询金融行业高级分析师王鹏博对记者表示，此次四家机构曝出跳码，返还数亿美元资金，将对行业产生较大警惕作用。  “跳码”很可能退出历史舞台，但由于成本转移，特定场景的相关费率肯定会相应上升。 目前普遍上涨已经形成。

从2022年下半年开始，支付行业部分企业将提高费率。例如银生信用卡刷卡费率调整幅度为0.55%-2%； 据兴易富官网消息，公司将不再延续IC卡小额免签免密码优惠费率，交易费率将按照刷卡费率执行，兴易富调整服务费率范围为0.55%-0.8%； 海科融通调整为0.63%-1.5%。

中国证券研究院研究报告认为，一方面，由于商业银行和银联的费率基本固定，支付行业的成本费用也相对固定，因此存在较大的上升空间。将利率上涨贡献的收入转移至利润。另一方面，合规要求的提高可能会导致费率更高。拉卡拉、纽兰、翠微等均发布重要事项公告。公告显示，收单业务中部分标准商户交易以优惠商户交易费率发送至清算网络，涉案资金已被退回。

国金证券研究所测算费率上调对业绩的影响后得出的结论是：收入增加，利润弹性更大。 具体来说，如果手续费率提高0.01%，每万亿元交易额可带来约1亿元的收入增量，约2850万元的毛利润增量，毛利率为28.5%。根据第三方支付机构支付业务的运营成本构成得出，62%的利润由代理商分享，是主要成本；加息空间高于0.01%，涨幅较大将释放更多利润。

从目前支付机构的收入构成来看，支付业务收入仍是主要来源。王鹏博表示，支付机构的盈利模式正在固化，但一些支付机构也在尝试从数字化服务转型，并有一定的基础和成绩，但目前仍不是主要收入构成。事实上，第三方支付机构面临两个问题：一是聚合支付线上线下场景面临激烈竞争；二是全球范围内，中国计费费率最低（国外费率约为2%-3%），因此在保证合规的前提下，进一步提高服务费率将成为趋势。